贺宛琼伸手比划了半天,张了张嘴还是惜命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。

    她与钟平乐大眼对小眼的对坐了半晌,突然瞥见了一旁桌案上的镇纸,灵机一动端着镇纸指给长公主看:“这个!”

    “让本宫看镇纸做什么,”钟平乐被贺宛琼拽着手,有些摸不着头脑,直到手中被塞进了一支笔:“你让我写什么东西?”

    贺宛琼点了点手里的镇纸,示意对方在纸上写下来。

    钟平乐皱着眉,一边挥笔一边碎碎念:“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。”

    写完了之后一抬头,就见贺宛琼直直的站在门口,一手指着墙角:“……本宫懂了。”

    她大笔一挥,自信的在镇纸之后写下了墙角二字,再次抬起头,目光灼灼的望着贺宛琼。

    而贺宛琼左右看了眼,实在是想不到拿什么东西提醒长公主,干脆一拍巴掌:“赵钱孙李、周吴郑……那什么。”

    钟平乐埋头写字,写完之后弹了弹纸张:“写完了。”

    她还在琢磨着怎么比划“造反”,实在是想不到,干脆先探过头看了一眼长公主留下的墨迹:“你先把第一个字连起来……”

    贺宛琼在看清楚钟平乐在纸上写了什么的时候猛地呛住了:“咳咳咳——”

    她哽了一下,指着那张纸询问自信满满的长公主:“殿下,这个墙角跟百家姓是个什么玩意儿?”

    “你不都比划了么,”钟平乐搁下手中的笔,将过于宽大的袖子捋了起来,她拿起一旁的镇纸,宛若葱白的食指点着字迹:“喏,镇纸。”

    然后她又指了指贺宛琼站过的地方:“墙角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,你背的赵钱孙李,可不就是百家姓么,”钟平乐理直气壮的白了贺宛琼一眼,然后又低头去看纸上的字:“让本宫看看这几个字怎么连。”

    “镇墙百是个什么东西?”

    贺宛琼终于放弃指望自己和长公主之间根本不存在的默契,她拉过钟平乐的手,发自肺腑的说道:“镇墙百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跟殿下说话是真费劲儿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说完没多久,贺宛琼就被连人带马赶出了公主府。

    她揉了揉被长公主踹了一脚的后腰,一边拍着衣服上的鞋印,一边客气的接过管家递过来的马绳:“劳您照看。”

    “贺姑娘客气了,”公主府的管家赶忙拱了拱手,又转过头慈祥的摸了摸马头:“这不是九王爷最爱的那匹追风么,没想到现在去了将军府。”

    那黑马嘴里嚼着管家喂的糖块儿,听见自己名字时抖了抖耳朵,欢欣的打了个响鼻。

    “九王爷的追风?”贺宛琼愣了一下,这才发现自己随手牵出来的这匹骏马并不是自己惯常骑的那匹,她上手揉了揉马匹的鬃毛:“您怕是认错了,这就是一匹普普通通的黑马。”

    “老奴可不会认错,”管家是宫里的老人,打小看着长公主还有几位王爷长起来,笑起来透着一股慈祥,他摆了摆手:“九王爷这匹马马可不一般。”

    “耳宽额阔,跑起来比起圣上的那匹汗血宝马都不逞多让,”他拍了拍那匹马,略微掀起马鞍,示意贺宛琼去看:“您瞧瞧,这追风通体乌黑,偏偏在马鞍盖住的地方生了一块儿白斑,绝对错不了。”